不会做事的海瑞离开了应天,这并不证明徐家太平无事了相反,对徐
不会做事的海瑞离开了应天,这并不证明徐家太平无事了。相反,对徐阶而言,海瑞只是开胃菜,大餐在后面,并且马上就来。
徐家倒霉了
1570年整个一年,高拱陷在和赵贞吉的对攻与俺答汗封贡上,即使这样,他也分出一部分最精锐的精力关注徐阶。海瑞离开应天后,接替他巡抚职务的叫朱大器。高拱给朱大器写信说:“海瑞在松江府搞得的确不太像话,但出发点不错,对那些倚仗权势而积累大量非法财富的人,应严惩。”
这话说得烟水茫茫,但细看之下,还能看出他到底想说什么。朱大器是聪明人,也是个不想深陷政治内斗的人,他对徐阶很有好感,所以对高拱的话假装不知。
张居正也给朱大器写信说:“海瑞在应天虽一心为民,但手段太刚强。霜雪过后,少加和煦,人即怀春。你在应天好自为之,地方有幸,就是国家之幸。”聪明的朱大器当然明白张居正是在为徐阶讲情,担心自己和海瑞一样,对徐家咬住不放。朱大器回信给张居正说:“本人一直在北方做官,对南方的经济发展之高叹服不已,一心想学习为政之术。”
这也是烟水茫茫的表态,张居正很欣慰,同时又非常紧张。因为高拱在无法进攻徐阶大门的情况下,竟然想从外围突破,他严令亲信对松江府进京人员严加监控,一有关于徐阶的蛛丝马迹,立即报告给他。
高拱的头马韩楫勇挑重任,这是守株待兔,可已有事实证明能等到兔子,即使等来撞树的不是兔子,而是只狗熊,韩楫也能让狗熊招认自己是兔子。
1571年初,韩楫终于等来了不知是狗熊还是兔子的人,此人叫孙五。在韩楫严刑拷打下,孙五招认说:“我现在居住于湖北汉阳知府衙门,籍贯是松江府城东门外孙家园。”
韩楫从他身上搜出多封信件,收信人都是京城中不起眼的小官,只有一个大官,就是内阁首辅李春芳,写信人则是湖北汉阳知府孙克弘。韩楫把那几封信翻来覆去地看,又放进水中想发现机密,忙活了半天,什么都没有得到。
可是他已对这个任务厌烦透顶,想尽快脱身,于是想到了栽赃,也就是把这件事和与此毫无关系的事联系起来。毫无关系的事有两件,一件是松江府人顾绍状告徐府家仆诓骗、延误转运颜料银,另外一件也是告徐家有违法行径,原告人是松江府人沈元亨。
两人其实都没有证据,或者说他们拿不到证据,这就是韩楫为什么有这两人的状子却不肯轻易出手的原因。现在,有了孙五,他就可以出手了。经过一番绞尽脑汁的编排,一件案子出炉:顾绍和沈元亨得知了徐家的罪恶,跑来京城告状,徐家派了孙五到京城拦截。即使顾绍和沈元亨没有证据,但孙五来拦截就已证明徐家确有罪行。
韩楫把案件调查报告交给高拱,高拱捏着鼻子看完,摇头道:“你这狗屁报告八面漏风,连猪都不信。”韩楫很沮丧,高拱却问,“孙克弘写给李春芳的信呢?”
韩楫急忙拿出,这封信他没有用水去泡,大概是下意识的。高拱看了一遍那封信,脸上露出笑容,说:“意外收获,李春芳完蛋了。”
第二天,高拱冲进内阁,把韩楫的报告扔到李春芳桌上,夸张地喊起来:“徐公太不像话啦,你们看!”
李春芳虽然是个老好人,但在高拱搞徐阶的问题上却总站在徐阶立场说话,这也是高拱想尽快把他驱逐的原因。李春芳拉来张居正,二人看完后,李春芳慢悠悠地说:“高公不会相信这样的事情吧?”
高拱当然没把李春芳当成猪,他真正要做的是下一步,把孙克弘写给李春芳的信扔到桌子上:“您和孙克弘的父亲孙承恩关系不一般啊,你当年会试,他是主考官。噢,还有你,太岳。”
张居正脸色微变,高拱的嚣张越来越升级,他的感受越来越不舒服。
李春芳看了信,一笑:“高公,这事和你这份报告有什么关系?”
高拱一拳砸在桌子上:“当然有关系,孙克弘和徐阶是同乡,又写信给您,我疑心徐阶在暗处活动图谋不轨。”
李春芳又一笑,这帽子扣的,叹口气,看着张居正,不阴不阳地说:“太岳啊,我不把这椅子让出来,高公就寝食难安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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